选举结果没有最后落定,日本先生似乎了解到了自己的命运,开始了最后的挣扎。与之签约的物业公司,似乎也察觉到了他大势已去,也陷入到了疯狂之中。
准备出来竞选业委会主任的是一位已经超过六十岁的牛女士,用她的竞选宣言来形容,她与家人是看着这座房子造起来的,她不能再看到这里继续堕落下去,我们需要改变!她与日本先生竞选连任的团队在微信群中,进行了本小区有史以来最激烈的论战。
“你们相信牛女士年近七十了,可以做这么繁重的工作吧,她是不要命了,你们呢?”
“你落实了一项实事了吗?除了收钱,你们还做了什么?”
“我们的小区本来就是静安区的一个典范,大家看看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我做事一直是光明的,大家发现问题,可以去举报!”
“对腐败我们肯定会举报!你放心!”
“你们几个出来搞事的人,都养狗,屎拉得到处全是,还好意思说这里卫生不好吗?不好是谁破坏的?”
“我们要清查小区的账目,看看他们把钱都搞到哪里去了?”
确实年近七十的牛女士,被日本先生的团队攻击成了Sleepy Joe,开会都不行了,开着会会悃着。而日本先生及他引进的物业公司呢?则已经成了一个腐败的代名词。与此同时,拉票工作也在高速运转着。现有物业公司一方面做拉票的工作,别一方面,上班酗酒、抽烟、睡觉的情况越来越多,选战开打不久小区管理似乎就已经要失控了。日本先生由于种种与物业公司之间的不当行为,比如拿工资、比如允许让保安放外来车辆进来并将停车费中饱私囊…… 明显已经被物业公司的员工鄙视。在上海滩的一个真理就是这样的,一个绅士可以和流氓一起做一些流氓的事,但是你要再想让流氓把你当成绅士就不可能了!
但不管怎么样,变成流氓的绅士也必须和流氓们一起争取选票了!一月份之后,物业的保安们就被分配了任务。要求一对一的做业主的工作。
“票投过了吗?”一天在楼下当班的保安老马对我说。“什么票?”我真的不太清楚,因为工作的忙碌,我一直不大愿意加入业主群,所以对很多事情不是十分了解。
“就是业委会主任的选举啊,你没有……”老马拖长了嗓音,原来是日本先生也到了大堂。日本先生见到我之后,又一把拉住我!“现在情况非常不好了!这帮出来搞事的人要把我们全部拖下水。你说说看,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婆能做好吗?可笑啊!”日本先生语重心长,态度不可谓不诚恳。但是在他一旁一个烫着一头劣质无形的卷发、睨目撇嘴的50多岁的保安,给他的这番话减了90分。原来这里的保安,除了几个以人情做点该做的事的之外,其余的在这里上班只剩下三件事可干了:抽烟、喝酒、刷抖音!于是,整个一楼大堂就永不停止的回荡着我国互联网业最伟大的产品抖音制造各种旋律,明显张一鸣先生彻底地赢得了本小区这帮保安的心……
这时,一件更加不可思议的事被挑战业委会主任大位的牛阿姨团队披露出来了!“你们知道吗?这个无耻的物业公司居然把我们的地下室租给别人做宗教用品,租金一分钱也没有给我们,全部被他们私分了!”微信群里的这句话把整个业主群点燃了,大家义愤填膺!所有的人都将矛头指向了日本先生,更将所有仇恨发泄向了物业公司。立即有人声明,“这个物业公司不滚蛋,我就不交物业费了”!随后多人附合,更多人则沉默了。
在这个紧邻南京西路自诩高尚住宅里的104户居民,也有着一切里弄市民的生活习惯和生活态度。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从不交物业费,或者能不交就不交。有的住户可以因为一次快递没有送上门,就作为一个月不交物业费的“充分理由”;有的住户可以因为与楼上之间的邻里纠纷,振振有辞地业主群中宣布:“只要楼上那家的水管一天不修好,我就一天不交!”这些人批评物业公司、批评业委会的目的与其他那些要利用民主制度将小区管理起来的业主完全不一样,他们的目的永远的是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混乱,为自己家不交物业费、不交停车费创造有利的条件……
2020年2月名誉扫地的日本先生被正式投票选下了台。小区104户居民,以近90户的高票把日本先生赶下了台。大比例、一边倒式的选举结果,让日本先生惊呆了!也让物业公司惊呆了。
“街道的组织不作为啊!”春节前的一天,日本先生在楼下拦住我。我们小区的选举关街道什么事?他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我很纳闷。上海的小区业委会主任及成员选举是由小区组织,小区业主们一户一票,但是监票工作是由中国最基层的一级行政单位“街道”来做的。原来日本先生希望街道通过行政力量来干预选举,让他、或者他看好的人当选。但没有想到,我们所在街道在选举问题100%做到了依法办事,在计票、点票、唱票等所有环节都民主公开,保障了这104户居民的直选无瑕疵的进行。正是这一点让日本先生很不满。
我还记得,当年同样是这个日本先生,高呼着民主、取得了全体业主的信任,获得当选。现在怎么反过来对同样是民主选举产生的、但是对其不利的结果,如此厌恶呢?日本先生甚至高声道,“他们应该派出党组织直接把这里接管了”!他的这句话是讲给正聚在大堂里一起讨论业务的新的业委会成员们听的,然而,没有一个人再理会他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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