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人的创新精神从何而来,或者说以色列为什么会成为一个创新的国土?这确实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问题,从2012年到2016年,我曾经两次访问以色列,前往包括耶路撒冷大学和特拉维夫众多创新中心等在内的,许多机构参观访问。但我却得出了一个和多数人不大一样的结论。这个结论就是,以色列之所以能如此成功,有可能不是因为犹太人的聪明基因,或者是犹太人的教育有多好。而是因为它的特殊的一边倒的外交政策,也就是它和美国之间的最良好的外交关系。
很多人也许不知道以色列人是怎么形容美国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的,在以色列外交部,一位外交人员亲口对我说,美国是我们的爸爸!你要知道,这可是在一个主权国家的外交部啊。这就是美国与以色列之间的关系。你知道爱因斯坦有关相对论的手稿,被收藏在哪里吗?是的,就在耶路撒冷大学。在以色列建国之初,人们曾经希望爱因斯坦,成为以色列这个新国家的元首,但是爱因斯坦拒绝了,但是,他将自己所有的手稿,捐给了这个新兴的国家。这代表了以色列学术界、科学界,与美国之间的那种最紧密的联系。
你如果有机会去以色列访问,和以色列的学者,企业家接触,你就会发现,他们和美国科学界、企业界那种毫无缝隙的联系,几乎所有的以色列企业家或者以色列的教授,都频繁的往来于美国和以色列之间。很多以色列大学的教授,他们一方面在耶路撒冷大学或者特拉维夫大学教学,同时他们也是美国某些大学的教授,而以色列的企业家呢,他们一方面在以色列经营着自己的创新中心,或者是自己的某种专业门类的企业,同时他们又为美国的公司服务着,这两个国家在科学界、在实业界沟通的紧密是我们外人所难以想象的。
在以色列的大学里访问,你常常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像是在美国的某一所大学里面,同时你在以色列的企业里面访问,常常听到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美国,我记得那是在2012年左右,我们受邀去参观一个以色列的3D打印工厂,在这家工厂里,我们突然发现有一只被打印出来的手枪,当我们的记者正要去拍摄这支被打印出来的手枪时,枪立即被工作人员收了起来。事实上,在以色列很多这样的创新企业,他们很多的订单就是来自美国的军事部门。另一方面,他们的资金来源也是美国。在美国,创新基金对以色列企业和以色列创业者的开放程度就像是对美国人一样。
我可以这样说,美国的资金,美国的技术,美国的学术成果,无一不对以色列敞开大门,同时,以色列的一切科研成果与美国之间,都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我记得,我们在前往以色列采访之前,其中一个必要的程序,就是前往以色列驻北京的大使馆,和他们的大使进行一次面谈,这位大使,出身于以色列的军事部门,以前曾经是一位将军,并且参加过以色列历史上几场非常著名的战争,我到今天为止还记得在大使官邸的一面墙上挂着许多他的照片,很多照片来自于那个战争时代,我甚至还看到了一张他和以色列前总理拉宾的合影。而这种见面,让你的感觉,有一点像是对你和你的团队的一个背景调查。
而当我们抵达特拉维夫之后,我们住的酒店事实上已经被以色列政府的情报部门进行了检查。这当然是之后酒店的老板告诉我们的,他还告诉我们,以色列的有关部门到酒店来专门拿走了我们护照的复印件。在这里,他们对于要前往他们核心部门进行交流的人员,包括像我们这种前往采访的记者,使用的是和美国同样的安全检查标准。因为事实上,很多以色列企业的核心技术,也是美国的核心技术。
可以这么说,在以色列,我们见到的每一个人,基本上都有在美国学习和工作的经历。甚至每一个家庭,都有美国的亲戚。大家和我们聊起,美国的纽约、洛杉矶或者旧金山来,那真是如数家珍一般。美国不但真正是以色列这个国家缔造的最大支持者,而且,是这个国家一切能力的来源。而这一点,是在以色列朋友带领我们参观那些被称作卡布子的集体农庄,和那些沙漠上的农田,以及形形色色的小的不能再小的公司时,所被忽略的。
而所有的这一切也是那本著名的书,《创新的国度》里,提到不多的。现在中国有越来越多的人前往以色列,学习他们的创新。很多的国人愿意把以色列的创新能力来源,放在他们的宗教上,放在他们的教育上,放在他们的兵役制度上。但事实上,在我看来,以色列可以成为一个创新国度,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和美国的关系。美国对以色列来讲,就像是一个开源的source,而以色列人,就像那些程序员,他们可以在这个开源的source上,不断的开发创新,并将他们的产品,回馈给美国。这也许才是以色列创新能力真正的来源。